2011年9月16日下午三点,思勉专题演讲第10讲在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人文楼5303学术报告厅顺利举行。此次专题演讲邀请到了法兰西大学研究院院士、意大利波伦亚科学院院士巴黎十大哲学系Baldine Saint Girons(巴拉迪•圣•吉洪)教授作为主讲,由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院长杨国荣教授主持。高研院青年研究员姜丹丹副教授担任讲座的翻译。
此次专题演讲的题目是“美乎,崇高乎?——论美学的根基的问题”。Saint Girons教授首先从中文在翻译sublime一词时在不同年代使用的“壮美”和“崇高”入手,结合康德的理论,指出了具有三种不同美学内涵的“崇高”,即优美、宏伟和恐怖。她认为崇高构成了一条接近美的道路,美学不仅具有其词面的意义,更是建立于融合政治、经济等综合学科的大概念。美和崇高这两个概念关系的确立对于美学研究的新奠基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随后,Saint Girons教授对西方美学概念进行了文献学的溯源。她指出西方之“崇高”有两个传统,即古希腊罗马传统和拉丁文化传统。在前者的语境中,“崇高”同时具有升华、恐怖的双重性,在后者则更为强调升华。Saint Girons教授重点关注的是龙散对于“崇高”的解释。龙散作为公元前二世纪第一位与本体论断裂的哲学家,他关于“崇高”的论述包含以下几点:一是“崇高”呈现在话语中,这也说明了他为何将美学与修辞学直接相关起来;二是“崇高”呈现在教育中,人可以通过教育使自己的灵魂升华到崇高;三是“崇高”需要的是向高处的运动而不是静止;四是崇高不仅与引起强烈冲动的事物有关,并且超越其上;五是“崇高”需要的接收方是一个失去自我的、敞开的接受者;六是“崇高”也有模仿他人的一面。他同时认为,“崇高”中保留了个人才华的部分,并用一种独特的方式适应具体情境,达到精神的宏大和激情的升华。Saint Girons还指出,“崇高”和“美”在龙散的理论中并没有完全的对立,力求做到的是整合不同概念各自有意味的一面,而不是进行批判。
接着,Saint Girons教授又引入了柏克(Burke)关于“崇高”的理论。她指出,在柏克的理论中,美学涵盖了彼此不相容的两个方面,一是美学与痛苦关系密切的基础,即个体激情;一是美学爱、沟通、理性平衡的基础,即集体激情。柏克的理论将愉悦引入了美学的探讨范畴,并与“崇高”相关联。他通过三种方式去除了美的恐怖性:一是爱可以从美中散发出来;二是将爱归入轻视的范畴;三是以柔和为趣味之美。他认为,必须恢复“崇高”在古希腊罗马文化传统中含有的“恐怖”要素的本初概念,并用“体积庞大、朴素粗野、幽暗、直线条”等词语来描述“崇高”。作为重要的政治学家,尽管持有左翼的观点,柏克在政治学方面将“崇高”含有的温柔概念,力图去狂热化。
在结论部分,Saint Girons教授着重指出了崇高与美之间的概念关系在美学史上有重要意义。她提出了四个命题:一是美升华为崇高的过程中需要的是一个有行动力的观者而不是消极被动的接受者;二是要关注对美学中的瞬时感觉的考察;三是对享乐主义,即愉悦在过程中作用的考察;四是美在不同形式中得到创造,但并不被具体形式局限。Saint Girons认为,崇高超越美,超越形式和规则,能够激发灵感,去除偏见,与整个世界相协调,但同时也可能会产生迷失在标准外的负面效果。
杨国荣院长在演讲后的总结中高度肯定了Saint Girons教授独到的研究视角和成果,认为Saint Girons教授对“崇高”和“美”的概念在美学史上的梳理将会有助于相关研究者对此进行进一步思考。杨院长还联系了康德的相关理论和中国古代庄子、孟子对“美”的定义,对Saint Girons教授的讲座内容进行了补充。在随后的互动环节,Saint Girons教授和学生就失去自我的敞开的接受者在美学和宗教上的不同理解、如何划分平庸美和崇高美等问题上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整场演讲不仅为参与的师生带来了美学领域的研究新成果,同时也激起了新的头脑风暴,整体气氛严谨而不失热烈。与会者受益匪浅,并对Saint Girons教授的来访表示了真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