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22日至5月23日,由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与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联合举办的“两次‘世纪之交’现代中国的思想文化转型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华东师大闵行校区人文楼举行。来自日本东京大学、爱知大学、一桥大学、加拿大渥太华大学、香港科技大学、北京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著名高校和研究机构的思想史、文学、国际关系和政治学等不同专业学者云集一堂,围绕两次“世纪之交”现代中国的思想文化转型的若干问题展开了广泛而深入的讨论。校党委书记张济顺教授出席了欢迎晚宴,并与来访的东京大学等国外的学者会见交谈。
这次研讨会是我校思勉高研院与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学术合作的一部分,去年春天我校的许纪霖、罗岗、倪文尖教授应邀访问东京大学,并出席专题研讨会,今年的会议由我校作为主办方,原定的会期因地震而推迟。在开幕式上,,许纪霖教授和尾崎文昭教授分别代表思勉高研院与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致开幕词。许纪霖教授对日本学者在灾后前来赴会表示感谢。
第一场报告围绕革命、富强与文明等主题展开。首先东京大学人文综合学科村田雄二郎教授介绍了《新编原典中国近代思想史》七巻本的基本思路及其特点,他指出“旧编”与“新编”编辑宗旨由一元到多元、由革命思路到民族国家视角的转变;接着,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许纪霖教授报告了《从寻求富强到文明自觉:清末民初强国梦的历史嬗变》,他对晚清到五四的时代精神之转变做了精彩而深入的研究,指出晚清是一个国家主义狂飙的年代,五四时代则产生了广泛而多元的文明自觉,故而从以力为核心的国家建构转向了普世价值的新文明探求。之后,与会学者针对文明的内涵、文明与富强的复杂关系以及革命、文明与民族国家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
第二场报告由村田雄二郎教授主持,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尾崎文昭教授和北京大学中文系贺桂梅副教授分别作了题为《两次世纪之交期的“文学”概念的变化》与《文化自觉与新世纪之交的“中国”叙述》的报告。此场报告对“帝国”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在“如何叙述当前中国?”的问题意识下,贺桂梅教授考察了七个试图重建中国叙述的文本(汪晖、王铭铭、甘阳、潘维、强世功、韩毓海和赵汀阳),认为它们形成了一个表述群,并分析了它们在知识表述形态上超国家视野、跨学科形态和建构一套混杂性表述的三个特点。贺教授指出这些论述对资本主义、国家、民族与民主进行了重新理解,这构成了文化自觉论述重新整合“中国”叙述的理论基础。针对这种论述,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王笛教授指出,现代中国仍然面对“富强”问题,但在关注国家层面的同时,不能忽略大众的诉求,大众怎么看待中国的崛起是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刘擎教授深刻的提示到,在这些论述在打开一些可能的同时也遮蔽了其他的论述。而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萧延中教授则从思想史方法论角度提醒我们,在研究当下学者文本时要注意以学术为伪装的现象。许纪霖教授指出“中国”在今天并不是一个自明性的概念,对“重建中国论述”做了重要的概念澄清。罗岗教授则认为费孝通“多元一体”论述的阴影掩盖了中国近代历史自身对社会性质的讨论,并且应该注意到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视野。
在辛亥革命百年的契机下,第三场报告围绕“革命”做了更为具体深入的分析。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部陈建华副教授的报告题为《叩响天安门的世界革命》,文章重新考察了康有为与革命之间的复杂关系,在辛亥百年反思“革命”与“改良”问题 ;渥太华大学历史系慕唯仁教授主讲了《竹内好与辛亥革命》,主要讨论了不同的现代性、中国模式问题以及全球资本主义与这些模式的关系。萧延中教授和罗岗教授分别对两位发言人的报告做了精彩点评,
第四场报告由刘擎教授主持,一桥大学研究院社会学研究科坂元弘子教授与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瞿骏副教授分别作了题为《历史上的“人种•民族/国民•市民(公民)”概念》和《历史的底色:清末民初教育变革与现代国家观念的普及》的报告。坂元弘子教授注意到中国有关国家、民族的论述中的“大家庭”比喻的论调,聚焦于起到重要作用的费孝通,并对今日民族政策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多元一体”中华民族论等问题进行讨论;瞿骏教授试图以教育变迁为中心考察、分析清末民初现代国家观念的普及进程,针对当时推进现代国家观念普及的动力以及其达到了何种广度与深度等问题做了细致深入的论述。此场报告分别由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高瑞泉教授和爱知大学国际中国学研究中心加治宏基研究员担任评论人,集中讨论了民族、国家以及其间的复杂关系。
5月23日上午进行了第五场报告,由慕唯仁教授主持。罗岗教授在《“激进”与“保守”:两个“世纪末”的对望与想象》的报告中,重新考察了余英时关于激进与保守的论述,指出其与新儒家的关联,主张超越激进与保守这一论述。
刘擎教授在评论中指出,对现实的不满使我们要提供一个另类可能性,但下一个出口也可能是地狱的入口,打开的也可能遮蔽。他强调,中国思想界需要马克思的解放精神和马克思韦伯的责任伦理的审慎。最后一个报告是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成庆博士的《晚清的历史意识和乌托邦意识》,他以历史意识和乌托邦意识为主题,通过考察廖平、康有为、严复和章太炎的思想,对晚清以来的思想进行勾勒,发现在传统思想中已经存在了乌托邦意识,所以后来社会达尔文主义会普遍被知识分子接受为历史观。华东师范大学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杨国强教授对此做了精彩点评,他指出,进化论对中国的冲击不是冲击了传统的循环论历史观,而是带来了进步观念,带来了线性历史观,这是盲目的未来观念,是麻木不仁的全无心肝的进步主义。之后与会学者针对激进与保守、新儒家与中国传统、乌托邦意识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研讨会最后,在爱知大学现代中国学部主任砂山幸雄教授的主持下,进行了圆桌讨论。许纪霖教授首先发言,总结了本次讨论会的三个主题:帝国、革命与文明。在此基础上,学者们从各自研究领域对本次研讨会的论题做了更深入的论述,虽然各自观点各异,激烈碰撞无法统一,但都充分展现了当代知识分子的学术视野和时代关怀,也为华师大的同学们带来了一场“跨越两个世纪”的思想盛宴。
会后会议代表们到青浦金泽镇参观了尔冬强视觉艺术中心和江南古镇。